由若望保祿二世傳記說起
Lucia吃瓜雜談之教會翻譯
最近有一套關於教宗若望保祿二世的中文傳記問世,由陳日君樞機擔任出版人,上下兩集因在不同時期開始,所以翻譯人員和出版社都各異。筆者是與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翻譯下集。
記得陳伯(筆者喜歡這樣稱呼他)2011年為校本條例打官司敗訴後,在慈幼修院架起帳篷絕食,白天有時在修院門外臨時放置的木書桌埋頭看書和寫字,有時閉目養神,有時與來訪教友談話。他當時看的正是傳記的下集,他說要自己翻譯成中文。筆者當時已經好想好想跟他說:可否交給我翻譯?因為翻譯這樣的一本書是向難度挑戰,所以很想嘗試。眾所周知,陳伯是個大忙人,怎會有時間翻譯一本幾百頁的書,結果他真的交了給筆者去做。下集今年初(2020)已經印刷好,沒想到前後花了差不多十年才順利出版。
筆者喜歡翻譯工作,是來自兩個大教訓。大學時期,有位教授是老外修士,他聘請筆者做暑期工,有一天幫他把一封信由英文翻成中文,他看過之後說,這不是中文。筆者從來沒見老外教授說過一句中文,不知道他的中文程度,被他這樣一說,當時是慚愧萬分,但亦因為他這句話,喜歡上翻譯。
第二個教訓是出來工作以後。筆者大四那年在一家國際雜誌社做編輯部的實習生,每周安排兩天不用上課就去上班。畢業後,除了繼續為雜誌社的其中一本電腦雜誌做特約記者,筆者仍保持每周到辦公室上班,工作很自由,但薪水比全職上班的同學差不多甚至更高。電腦雜誌的辦公室旁邊是一本電子零件雜誌的辦公地方,只有一個同事。他有天問筆者有沒有興趣幫他做翻譯。電子零件,真係識條鐵咩?但他說他們有詞彙集,跟著來翻就行了。幫他的雜誌翻譯了一段時間後,他的總編從香港到台灣,說順便見翻譯員給一下意見。總編見面時,拿著筆者的譯稿,上面用紅筆批改,感覺很震撼!!自此更加努力去做,還去進修。
教會翻譯是一門專業,筆者這半輩子還在學習中,因為它有很多專有名詞,像bishops’ conference我們會翻譯主教團,而不是主教會議,而神學詞彙就更加難了。最近有親人為一個很接近天主教的教派做翻譯,因為他是天主教徒,有些用語很順其自然的就用了天主教的思維,得到的回饋是:我們的主教不一定是he,他的配偶也不一定是she(大概意思,可能憶述有誤)。
翻譯若望保祿二世傳記的最大困難是,有些教會文件、講道稿是沒有中文版本,這些本應是權威當局握有話語權,卻由我們來翻譯,還好有陳伯親自校對一次。
說到翻譯,雖然已有一些學者研究過像天主一詞等翻譯問題,但筆者仍經常會想像古代的傳教士是怎樣讓一個陌生國家的人民明白他們?不要說傳教講道理了,我們到異國旅行幾天也不容易,更何況是在異國生活。他們是如何溝通進而了解?
過往到大陸一些很偏遠的地方教會,坐車也要好幾個小時;看到二十世紀初泛黃的老照片,地方廣闊無比,筆者同樣會想到古代的傳教士是怎樣去的?總感覺很有趣很神妙。
筆者自認不是好教友,但每當想起這些傳教士對傳播福音的一股傻勁和「為你好」的心意,不免心生敬佩和感激。